王军海还称,在此之前,岳常山也不是农信社的代办员,没跟他签过任何工作或劳动协议。据他了解,“信贷员”是20多年前在农村设立的一种基金会的代办人员,上世纪90年代,基金会撤销,“信贷员”本应不复存在。但村民们已经习惯了让信贷员办理存取款业务,这种方式一直沿袭下来。 “存款”去了哪儿 农村“信贷员”模式 曲周县经侦部门的民警曾前往岳家搜集证据,闫龙看到,警方带走了一些合同和账目本。 夫妻二人赶到岳常山家门口时,2层小楼内外早已围满了村民。有人手里握着红色的农信社存款凭条,大写的存款数额后面盖着岳常山的名章。这样的凭条,闫龙有5张。 岳青雷没有发现父亲岳常山自杀的预兆。 村里的“小银行” 按照村里的规矩,人死5天即要下葬。担心钱要不回来,下葬当天,村民们拦住了岳常山的棺椁,阻止其家人下葬。死后7天,岳常山的遗体仍停放在家里。之后,村民们分拨,24小时值守在岳家的两层小楼外。 直到下午4点半,在村里各处和家里两处居所寻找未果后,妻子刘玉芳想起早已闲置的西边小院,推开院门,丈夫吊在墙根前的一棵枯树上,身体冰凉,没了气息。 杜晓山认为,一些当了多年信贷员的人熟知这样的方式,“复制”了当年的模式,非法揽储放贷,导致金融秩序混乱,农民的利益一旦受到影响,很可能引发大规模群体性事件。而农民不懂金融知识,且金融机构对于非法集资的宣传不到位都会导致“信贷员”钻空子吸储。 虽然2006年银监会下发了清理农信社、邮储机构代办员的通知,但近几年,在江苏靖江、河南南召、湖南耒阳等多地农村,村民个人借信贷员、代办员名义吸收村民存款的现象时有发生。 事实上,这些红色“存单”,与农村信用社并无关系。 邯郸曲周县一村“信贷员”高息吸储,疑资金链断裂上吊身亡;数百村民堵门要钱 去年3月,曲周县大河道乡“信贷员”常某携村民百万存款消失,警方立案调查,此案结果至今未对外发布。而在邯郸平原县,李某成立农业合作社,以入社存款利息高于银行存款利息为诱饵,吸储155万。 闫龙和很多村民曾向工作人员质问岳常山与农信社的关系,得到的答复是“没关系”。 农村暗存的风险 中国小额信贷之父、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副所长杜晓山介绍,农村“信贷员”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产物,当时为管理集体资金,村或大队成立合作基金会,进行内部融资,用作生产、经营,获利后分红,一些有知识的村民成为信贷员,帮助村民办理资金借用、分红等。到上世纪90年代,许多农村合作基金会在行政干预下,吸收了大量希望获得高息的农民资金,投向一些乡镇企业,高息揽储、高息放贷,参与资金市场的恶性竞争。 岳常山自杀后,王宝山经办的一些村民投资人也想把钱从企业里取出来,“但有的没到期,有的企业资金周转不开一时拿不出钱。”王宝山坦言,这其中确实存在风险,“一旦企业资金链断裂,农民的钱不好拿回来。” 王军海认为,习惯和高息,是村民把钱放到岳常山手上的主要原因。 “最近,很多人来找我要钱。”曲周县槐桥乡,“信贷员”王宝山(化名)最近总往农信社跑,帮村民办理正常的取款业务。 村民将现金交给岳常山,岳常山出具凭条或在“社员证”上登记。村民们承认,他们把岳常山当成了村里的“小银行”。好信誉、存取灵活是他们愿意把钱放在他那的原因。一河之隔的东芦王庄,很多村民则是冲着年息为“1分”的高息来“存钱”的,“10000元存1年利息是1200元。” “因监管不到位,很多借贷收不回,造成农村金融风险。”杜晓山介绍,1999年,中央发布文件,全国统一取缔了农村合作基金会。
“信贷员”自杀 欠下村民千余万 他不是信贷员
企业难贷款、有资本需求,农民手里有钱、希望“钱生钱”,农村的“信贷员”成了二者的桥梁。 曲周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商贸信用社的工作人员向新京报记者表示,村民们手中的单据是存款人存款时填写的凭条,且早已被农信社淘汰多年。该工作人员称,存款时机打存单,取款只能由本人持机打存单办理。 上千万的“存款” 王宝山介绍,一般,通过“信贷员”寻找资金的企业,都是中小或小微企业,“从银行或信用社贷款手续繁琐,速度慢。”常年在农村帮助村民办金融业务、了解村民经济情况的“信贷员”,成了企业寻找资本的“猎头”。 村民们说,在岳常山当“信贷员”的20多年里,非常守信,存款说哪时取就哪时取,只要提前说一声就行。 “目前,专案组分三组警力,核实钱款数额,追查钱款流向,部分款项应可以追回来。”杨清泉称,由于调查还在进行中,岳常山已死亡,即便涉及犯罪也无法追究其刑事责任,只能尽快追回其投放出去的款项。 |